青鱼

聊斋故事杀鱼

发布时间:2023/1/7 0:09:52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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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县令正在后堂一边喝茶,一边看着朋友送来的书信,乐得眯起了眼睛。

朋友说已经替潘县令的儿子说了一门上好的亲事,保证让他满意,要潘县令等着好消息。

潘县令的儿子名叫潘文杰,已经二十二三了,一直不肯成亲。

潘县令就这么一个儿子,就指望他传宗接代了。儿子总是不肯成亲,潘县令心急如焚,四处给他说亲。

可潘文杰这个看不上,那个也嫌弃,挑剔得不得了。

潘县令没办法,到处请朋友帮忙,一定要找到一个让儿子满意的媳妇。

潘县令把朋友的信看了又看,心里正美滋滋的,这时一个随从突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带着哭腔道:“老爷,老爷,少爷被……被一条鱼给吃了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”潘县令震惊得手里的茶壶摔得稀碎。

随从哭得脸都花了,再次重复道:“老爷,少爷被一条鱼给吃了。”

潘县令一把揪起随从的衣领,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你再说一遍,老爷我没听懂你说什么。”

随从抖抖索索地又回答了一遍,潘县令疯了一般大喊起来:“快带我去看看!”

潘文杰本来在街上溜达的,不知怎么的,突然来了兴致,来到了明阳湖边游玩。

潘文杰边走边欣赏着湖边的美景。突然,他竖起了耳朵,像是听到了什么美妙的声音,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入迷的神色。

几个跟在潘文杰身边的随从便问少爷听到了什么。

潘文杰道:“有个小姑娘在唱歌,十分动听。”

随从们有些莫名其妙,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
潘文杰摆摆手,示意随从们不要发出声音,免得影响他听歌。

随从们面面相觑,只得不声不响地看着少爷摇头晃脑地听“歌”。

谁知那潘文杰越听越沉浸其中,竟然一步一步地朝着湖里走去。

这时一条巨大的青鱼出现在湖边,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潘文杰。

随从们见那条青鱼如此诡异,都十分害怕,连忙去劝阻少爷。

可潘文杰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入迷的东西,一下子就挣脱了随从们的手,飞快地朝着大青鱼走去。

几个随从还想去拉少爷,这时那条巨大的青鱼从水里一跃而起,一口咬住了潘文杰,把潘文杰拖下了水。

随从们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跳下水去救少爷。

那条巨大的青鱼轻蔑地看了随从们一眼,一口把潘文杰吞进了肚子里,施施然游走了。

几个随从只好兵分两路,派一个人回来禀报潘县令,其他的人继续在湖里寻找青鱼的踪迹……

心急如焚的潘县令听了随从的诉说,不禁连声催促马车再快点。

终于来到了湖边,几个随从正在浅水区装模作样地摸来摸去。

潘县令气得浑身直抖,怒吼道:“你们给我游到深处去找,找不到就别想上岸……”

几个随从连忙答应着,往湖中游去……

时间过得飞快,天一下子就黑了。随从们精疲力尽地在水里泡着,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
潘县令失魂落魄地呆站在湖边,眼泪不知不觉地滴落下来……

这时在寺庙上香的潘夫人回来了,得到了消息,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。见潘县令站在湖边流泪,就知道还没把儿子找回来,一下子就昏了过去。醒来就要往湖里跳,喊着要去找儿子。

要不是紧跟在身边的周嬷嬷一把抱住她,就跳进湖里去了。

第二天,一夜未睡的潘县令让衙役们四处去贴榜文,重金悬赏杀鱼人。

大家看了告示都觉得很是稀奇,不少捕鱼人都跃跃欲试。毕竟赏金太吸引人了,整整三百两。若是得到了赏金,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,不干活也能过上好日子了。

于是明阳湖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,几乎全县的老百姓都来到了这里。有的下湖寻找大鱼的踪迹,有的在湖边看热闹。

可无论大家怎么找,都没发现大青鱼的踪影。

明阳湖一连热闹了好几天,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
大家都找不到大青鱼,便有人觉得大鱼吃人的话是骗人的,这湖都快被翻过来找一遍了,可连块大鱼的鳞片都没找到。

肯定是少爷失足落水了,那几个随从怕被潘县令打死,编了谎话来哄骗潘县令的。

被大家这么一议论,潘县令也起了疑,把几个随从严刑拷打了一番。

几个随从都一口咬定,少爷的确是被小姑娘的歌声所迷,走到湖边,被大鱼拖下水,一口吞进了肚子里。

潘县令怕随从们窜供,分开审讯,问了很多细节,这才确定儿子的确是被大青鱼给吞了。

就在这时,有人来禀告,又有一个人被大青鱼给吃了。

那条大青鱼如此凶残,激起了老百姓的愤怒。加上三百两赏金的诱惑,明阳湖又热闹起来。

但明阳湖仅仅只热闹了十来天,就没有人敢去杀鱼了。那条大青鱼又吃了一个人。

有命赚钱还要有命花,老百姓已经不敢去惹大青鱼了。

潘县令又急又气又愁,不知如何是好。

师爷樊世宗沉吟了半天,告诉潘县令道:“那条大青鱼可能已经成精了,所以大家才抓不住它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潘县令焦急又悲愤地道。

“找个会降妖除魔的人来制服它。”樊师爷道。

潘县令立刻把那几个随从放了出来,告诉他们,如果找到了能杀掉大青鱼,给少爷报仇的人,就饶了他们。如果找不到,就把他们捆成粽子扔到湖里去,给少爷陪葬。

那几个随从连忙分头去寻访能杀大青鱼的人。

七八天后有个随从找来了一个名叫慧通的和尚。

慧通和尚三十多岁的样子,身材高大,面白无须,相貌庄严。问清楚了大青鱼吃了潘文杰的经过,很是愤怒。说自己有法子杀了大青鱼。

潘县令咬着牙,对慧通和尚道:“你若能杀了大青鱼,替我儿报仇,我定会施舍五百两香火钱,作为大师的报酬。”

慧通和尚一听,摇头道:“出家人除魔卫道,替世人消灾解难是应该的,原不该收什么报酬。只是贫僧所侍奉的菩萨需要塑金身了,所以才会收施主的香火钱。”

潘县令更加敬佩慧通和尚了。答应若是给菩萨塑金身不够钱,他愿意再施舍一笔钱。

慧通和尚暗自欣喜,连忙谢过潘县令。

那慧通和尚果真有几分本领。他吩咐准备好渔网鱼叉等物,便盘膝坐在了湖边。

慧通和尚念了一段经文后,湖面便开始泛起波澜,接着波浪越来越大,不久后,一条巨大的青鱼就从水底游了上来。

只见那条青鱼足有三米多长,两米多高,就像一座小山。

几个随从连忙指着青鱼给潘县令看,语无伦次地告诉潘县令,就是那条青鱼吃了少爷。

潘县令有些害怕,但更多的是愤怒。

慧通和尚见了大青鱼,念经念得更急了。

大青鱼朝着岸边游来,几个负责拿渔网网大青鱼的渔民紧张极了,不自觉地发起抖来。

手拿鱼叉的渔民也吓得两腿发软,几乎拿不住鱼叉。

谁知快到岸边时那条大青鱼突然不往前面游了,静静地浮在水面上,似乎听经文听入了迷。

慧通和尚以为自己的经文把大青鱼制住了,暗暗得意,更加大声快速地念起经文来。

大青鱼还是没有往前游,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慧通和尚,鱼唇一张一合的。

这时,变故徒生,慧通和尚突然不念经了,面向湖面,侧着耳朵,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。

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慧通和尚,不知他在干什么。

过了一会,慧通和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特别向往的东西,突然站了起来,飞快地向着湖里走去。

等大家反应过来时,大青鱼一跃而起,已经把走到湖边的慧通和尚给拖到了水里,接着一口吞进了肚子里,迅速地转了个身,游走了,一会儿就潜入了水中,不见了身影。

众人吓坏了,四散奔逃,没一会儿,岸边就只剩下了潘县令,呆呆地站在那里,既绝望又悲伤。

明阳湖有青鱼怪的事迅速传遍了新平县,不久连周边的县都知道了。

再也没有人敢到明阳湖去游玩了,昔日热闹非凡的明阳湖一下子沉寂得令人可怕。

潘县令想了想,命令衙役们再去贴告示,谁能降伏明阳湖的青鱼怪,赏银一千两。

这下不仅新平县被轰动了,周围的几个县都轰动了。一千两银子,谁要是得到了这笔赏银,一下子就成了富翁。别说自己吃喝不愁了,连儿子,孙子,重孙子都吃喝不愁了。

正所谓“重赏之下必有勇夫”,这天,一个混混模样的男子揭下了告示,声称有办法杀掉青鱼怪。

潘县令看着这个名叫二麻子的混混,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,三十出头的年纪,站没站像,坐没坐像,一说话就往外喷唾沫星子,很是怀疑地看着他,根本不相信他能杀了青鱼怪。

二麻子得意地一笑,满有把握地道:“大人,你只要给我准备好两个死囚就行了。”

“两个死囚?让他们去杀鱼?”潘县令疑惑道。

“不是的,大人只管准备,到时候就知道了。”二麻子信心十足,还故作神秘,不肯告诉潘县令他的方法。

潘县令想着万一二麻子能杀了青鱼怪呢,便从大牢里挑了两个年轻的死囚给二麻子。

二麻子带着两个死囚来到了湖边,给一个死囚喂了大量的迷药,再给他浑身上下都涂满了毒药,这才摆放在水边。

二麻子又吩咐把另一个死囚的手指头割开,让鲜血滴进水里。

那个死囚的血持续不断地滴在水里,过了一柱香的时间,他的脸都已经苍白如纸了,这时远处终于泛起了波涛。

“来了,来了,我就知道这青鱼怪喜欢吃人,用人血可以把它吸引过来。”二麻子得意道。

二麻子吩咐把那个被放血的死囚拉到一边去,信心满满地等着青鱼怪把那个浑身是毒的死囚吃下去。

青鱼怪来到了湖边,慢悠悠地晃着尾巴,突然对着二麻子咧开鱼嘴笑了笑,那模样阴诡极了。

大家看得毛骨悚然,都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会眼睛。等大家再睁开眼睛时,竟然看见二麻子面带笑容,木呆呆地朝着湖里走去。

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,青鱼怪已经把二麻子拖下了水,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了。

吃了二麻子,青鱼怪朝着岸边那个涂了毒药的死囚翻了一个白眼,鱼嘴扯了扯,似乎是在嘲笑大家的愚蠢,转身游走了……

自从二麻子被青鱼怪吃了后,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揭榜文了。

潘县令无可奈何,只好把失子之痛深深埋在心里,不再想着去找青鱼怪报仇了。

潘夫人受不住打击,大病一场后,自己住到一个尼姑庵去了。

可潘县令不想追究青鱼怪了,青鱼怪却十分的过分,每隔十天左右就要吃一个人。

新平县的人们被吓坏了,连湖边都不敢靠近了。

可那只青鱼怪总能把人引到湖边去吃掉。

青鱼怪一连吃了四五个人,惊动了朝廷,派人来告知潘县令,再不把青鱼怪灭了,就等着丟官吧!

这下潘县令坐不住了,吃不下睡不着的,天天琢磨着如何杀了青鱼怪。

可绞尽脑汁,潘县令也想不出法子,只好等着被撤职。

这天,潘县令去庵里看望潘夫人。

路上马车赶得急,撞到了石头上,马受了惊,潘县令就要被甩出马车去了。

正在危急的时候,一个侠士出手,一招就把马给制服了。

潘县令连声感谢侠士。

侠士问潘县令去哪里。

潘县令哀叹着把青鱼怪的事说了,告诉侠士,儿子被鱼怪吃了后,夫人悲伤过度,身体一直不好,他是去看望夫人的。

侠士毛遂自荐道:“我有法子制服那个妖怪。”

潘县令大喜,让马车掉头,回到了新平县。

侠士告诉潘县令,那青鱼怪善于用声音引诱人们,使得人们迷失心智,从而成为它的腹中食物。他把耳朵堵住,听不到声音,就不会被青鱼怪所迷,就有机会杀了它。

于是侠士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的,等在了湖边。

又到了青鱼怪猎食的时间了,见侠士站在湖边,果然朝着侠士游来。

潘县令和樊师爷站在远处,担忧地看着侠士。

青鱼怪越游越近,终于来到了湖边。见侠士没有被迷住,自己往湖里走去,潘县令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但侠士和青鱼怪对峙了好一会,竟然走了回来,并没有去刺杀青鱼。

潘县令正想问侠士怎么回事,一个衙役突然笑着,朝着青鱼怪飞快地跑去,被青鱼怪吃掉了。

侠士难过地告诉潘县令,那条青鱼怪不止用声音蛊惑人,还会幻化出景象来诱惑人。

刚才他但凡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,就成了青鱼怪的口粮了。

侠士也不能灭了青鱼怪,潘县令愁得连夜写奏折,希望朝廷派人来帮忙。他丟官不要紧,可新平县有这么一条鱼怪,老百姓遭殃啊!

谁知奏折还没送出去,潘夫人带着一个名叫曦云的小尼姑来了,说是来杀青鱼怪的。

那曦云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,看其言行举止,还有些痴痴傻傻的。

“谁去杀青鱼怪?小师父你吗?”潘县令指着曦云,不可置信地道。

曦云嘻嘻笑着点头:“师父说要我杀了青鱼怪。”

“师父说?哪个师父?”潘县令听得一头雾水。

潘夫人连忙上前解释:“是庵子里的玉真子师父。玉真子师父说了,别看曦云小师父年纪小,可她武功不差,水性也好,一定能杀了青鱼怪,替杰儿报仇。”

说着,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儿子,潘夫人哽咽起来。

一提到儿子,潘县令也是难过得眼圈红了。

虽然很想报仇,但潘县令也不愿意曦云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,告诉曦云说:“那只青鱼怪不仅能发出蛊惑人的声音,还能化出幻象,引人上当。你小小年纪,更加容易中招,还是不要去白白地丢了性命。”

可不论潘县令如何劝说,曦云都只是傻傻地笑着,嘴里就重复着一句话:“师父说要我杀了青鱼怪。”

潘县令还想多劝几句,曦云突然自己走了,嘻笑着到树下去玩蚂蚁。

潘县令更加忧心了,这么傻的一个小姑娘,怎么可能杀得了青鱼怪?

因还未到青鱼怪吃人的时间,曦云就在潘县令府上住了下来,由潘夫人亲自照料她。

曦云心性非常单纯,在潘府住了几天,潘县令更加不忍心她去喂青鱼怪,就让潘夫人看着曦云,不要让她出门。

谁知到了青鱼怪吃人的时间,曦云却自己出去了。等潘县令得到消息,赶到明阳湖时,曦云已经站在湖边,等着青鱼怪现身了。

潘县令不敢靠近湖边,只得大声喊曦云回来。

曦云摆摆手,示意潘县令别吵吵囔囔的。

潘县令想派人去把曦云拉回来,可衙役们害怕极了,没有一个敢上前的。正在这时,青鱼怪已经出现在湖边了。

青鱼怪看见了曦云,便朝着曦云游过来,鱼唇一张一合的,发出了蛊惑曦云的声音。

可曦云嘻笑着看着青鱼怪,一点被蛊惑的样子都没有。

青鱼怪眨巴着眼睛,又开始幻化出景象来引诱曦云。

曦云果真朝着青鱼怪走去。

青鱼怪大喜,张大了嘴巴准备吃了曦云。

衙役们都大喊着要曦云回来。可曦云好像听不见似的,还是朝着湖里走去。

潘县令不由得捂上了眼睛,不忍心看到曦云被吃掉。

曦云下了水,青鱼怪得意洋洋,正要吞了曦云,这时曦云突然举起手里的剑,朝着青鱼怪刺去。

青鱼怪大吃一惊,到口的美食竟然要杀自己,连忙躲闪。

可曦云的速度太快了,青鱼怪躲避不及,被刺了一剑,没有流血,而是身子变小了一圈。

曦云乘胜追击,又连续刺了青鱼怪好几剑。青鱼怪变得更小了,最后竟变成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鱼,想逃走,可是被曦云拦住了去路,只好浮在水面上,不停地给曦云磕头,向曦云求饶。

岸上,潘县令等人看得目瞪口呆。这才明白为何平时看不到青鱼怪的踪影,而且它要隔十来天左右才来吃人。

那青鱼怪才一尺来长,不过比平常的鱼大一些,就是看到了它,也没有谁会想到它就是青鱼怪。

而就这么大一条青鱼怪,肚量有限,所以吃一个人要十来天。

曦云把青鱼怪拎着,往岸上一甩,青鱼怪在岸上扑腾了一柱香的时间,才渐渐地不动了。

青鱼怪死后,从它的身体里飘出了一幅又一幅的景象。

只见第一幅景象是一个十分漂亮,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搔首弄姿,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,这是引诱潘文杰的幻象。

潘县令见了,不由得脸色铁青。他一直知道儿子不肯成亲的原因是喜欢幼女。因此训斥过儿子多次,甚至打骂过儿子。

儿子因此收敛了很多。潘县令以为儿子已经改了,高高兴兴地四处托人给儿子说亲事。没想到儿子并没有悔改,并且因此丢了性命……

接着第二幅幻象是高中状元送喜报的景象,第三幅幻象是一个绝世美女在大送秋波,衣裳半褪,香肩酥胸隐约可见……

第四幅景象则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,这是引诱慧通和尚的幻象……原来慧通和尚特别爱财……

然后又出现了一幅幻象,竟然是县里某秀才的女儿,新平县出了名的美女……

一幅又一幅的景象出现,无外乎是金钱美女、升官发财,潘县令看了,不由得长叹了一声。这才明白为何只有曦云才能杀了青鱼怪。

那青鱼怪本身并没有什么本领,也就是能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,幻化出景象诱人下水。

如果人们不是被欲望驱使,根本就不会上它的当,也就不会被它所吃。

而曦云心性单纯,无欲无求,青鱼怪的伎俩对她都不起作用。

可是这世上,谁又不追求功名利禄,金钱美女呢?除非是像曦云那样的心性单纯的痴傻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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