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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鲜,会不会成为传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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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老饕说:“有两样东西与水有缘,一是鱼,二是茶叶。”你给了它们水,它们就还你一份雅致。
江南是个吃鱼的所在。
以镇江为例,旧时民间有一张“吃鱼的时间表”,人们只需“按图索鱼”:正月吃鱼菜花鲈,二月里来刀鱼红眼露;三月流水鳜鱼肥,四月鲥鱼扎成堆;五月吃白鱼,六月是鳊鱼;七月江鳗粗,八月鲃鱼到盘中;九月鲫鱼壮,十月草鱼个子长;十一月来鲢鱼美,十二月里青鱼尾巴肥。
明清两代,有到镇江焦山吃江鲜的传统,文人雅士还把这吃出了风雅。
吃鱼在一些人眼里,甚至是至关重要的事情。战国时期,孟尝君门下有食客三千,按能耐分为三等:上客吃饭有鱼,外出有车;中客吃饭有鱼,外出无车;下客粗米淡饭,外出自便。
《战国策》记载,门客冯谖“居有顷,倚柱弹其剑,歌曰:‘长铗归来乎!食无鱼。’”那意思是说,吃饭连条鱼也没有,这日子还怎么过?俺带着长剑回家去咯!
可见,一个人有没有能耐,首先要看吃鱼,哈哈。
吃鱼在江南人这里,吃出了花头。镇江人有句口头禅:“鳙鱼头,鲢鱼腹,鲫鱼背,草鱼肚裆,青鱼尾”,其意为鳙鱼肉质平庸,所以谓之鳙(庸),只有拿头做菜才堪用。
李渔则说得风雅,而且总结出了境界。他在《闲情偶寄》中说:“食鱼重在鲜,次则及肥,肥而且鲜,鱼之能事毕矣……”
俱往矣。
如果单从吃鱼这个话题来看,我们所处的年代,实则是一个令我们无法面对后人的年代。因为,从我们这代人开始,我们将无鱼可吃。
在不久前召开的一个国家级的座谈会上,曝出一组数字:长江渔业的天然捕捞量从年的42.7万吨,下降到了如今不足10万吨,仅占全国淡水水产品的0.15%,这对中国人“餐桌”的贡献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现在全国淡水产品中,93.78%是靠淡水养殖,而这些养殖鱼类中,一半以上品种局限在四大家鱼。长江生物完整性指数,已经到了最差的“无鱼”等级。
我观摩过很多厨艺大赛,遭遇了一个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画面:参赛的菜品里,鱼类大多是家养的鱼,有时即便有一些野生的,块头也寒碜到几乎拿不出手。
江鲜如此,海鱼也难幸免。以前有句话叫“没有黄鱼不成宴”,现在虽还吃得上这道菜,但是,朋友们戏言,都是黄鱼的鱼子鱼孙了。
嗯嗯,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吹跑。
镇江的京帮菜,是淮扬菜的一支,以前自豪的是“三鱼”,即鲥鱼、鮰鱼、刀鱼。野生鲥鱼对于80后、90后那就是一个传说,他们几乎没吃过野生的鲥鱼。而野生刀鱼的价格,一度被炒至多元一斤的天价,许多人也只是从新闻上看到文字,别说是鱼,跟鱼汤一个照面都没打过……
我哥每每和我吃饭的时候,谈吃谈到词穷,就会上演保留节目:说他小时候吃鲥鱼的事情。他说,鲥鱼吃时不去鱼鳞,因为鳞下脂肪肥美。但是,他小时候杀鱼的时候,都会偷偷弄几片鱼鳞下来生吃,鲜美无比。他每次都以“那时经常吃”结语……
每到这个时候,我就闭嘴了。因为我感觉从记事以后,没吃过正宗的鲥鱼,个头大点的,都怀疑是鲥鲞鱼之类。
捕鱼、养鱼人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我前几年认识黄老八的时候,他年底都要抱着一条大到不像话的鱼,占据几个媒体的醒目版面。鱼很大,他的嘴更大,开心地咧到耳根。
黄老八最开心的就是年底起塘。他说:“好玩得很,塘里全是大鱼,一条条地欢蹦乱跳!”他说的时候,把头从右到左,用力地划了一个自豪的弧度。
他却有两年没晒大鱼了。
镇江一位做江鲜的朋友告诉我,他做了20多年的江鲜,以前很多外地人来镇江,吃的就是江鲜。而今,几乎到了无鱼可售、无鱼可吃的境地了。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他的渔民朋友告诉他:以前长江捕鱼的旺季,一网打上来能有四五百斤鱼,而今一网能打四五斤就不错了,相差了倍!
往事只堪回味。
#吃在中国,每天幸福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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